低头看风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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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寒潮袭来，落叶铺地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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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站在公交车站上，公交车许久没有来。在无聊的等待中，我将目光落在了脚下堆积的落叶上。于是，第一次发现落叶的色泽和形态，远比在树上丰富得多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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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叶子缀在高高的树枝上时，它们层层叠叠，密不透风，看上去像是一团如云的翠绿，或是一片斑驳的金黄，抬着头分辨不出叶与叶之间色泽、形状的差别，仿佛都是孪生的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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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然而，在它们被强劲的寒风吹落到地上后，这才发现，他们之间的大小差异很明显，有的犹如一个壮汉的巴掌，显得阔大粗壮；有的呢，却比婴儿的手还要小，显得袖珍玲珑。它们的状态也呈现出多样性，有的两边卷曲起来了，形成拱状，在地上滑过时，发出干枯的“嚓嚓”声。有的只是在边缘上稍稍弯曲，大致保留着在枝上舒展的样子，因此被风从地上卷起时，姿态翩翩，犹如在枝上一般。他们的色泽也是不一样的，有的深黄，有的淡黄，有的是半黄；有的呢，只在叶尖处有一点黄，千变万化，片片不同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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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当你细心观察着每一片落叶时，不仅发现它们的形态、色泽天差地别，而且发现了每一片叶子都有着各自命运。那些形态大、全部枯黄的叶子，也许出生在夏天，享受过夏天热烈阳光的照耀、暖风的抚摸、雷阵雨的沐浴、蝉的歌唱，它们度过了完整的一生。而那些小的、甚至还绿的，是生不逢时了，还没有好好长大，就被突如其来的寒风从树枝上硬扯下来。于是你听出来了，每当落叶在半空发出“簌簌”声，或者在地上摩擦出“嚓嚓”声，那是它们在向你讲述着它们的故事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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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细细想来，何止是落叶，其实落花的形态和色泽也远比在枝上丰富。当花在枝条上怒放时，他们每一片花瓣的色泽、舒张的方向、生长的姿态，就像从一个模子中出来的。然而当他们落下来的时候，便显示出明显的差别：有的落花，新鲜得像在枝条上一样，叶脉中饱含着生命汁水，它们好像故意从树枝上掉下来，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后再回到枝上去。有的花瓣残缺、凋零，伏在地上，却有美人迟暮的情致，叫人怜惜。有的花瓣只是边缘出现淡淡的一抹枯黄，于是一片花瓣上或红黄相间、或白黄相间，显得比一色时更加美丽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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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平时，我们常常抬起头来看日的起落、月的圆缺、山的明暗、树的荣枯、云的书卷、鸟的飞翔、雪的飘舞，其实，低下头，就在我们脚下，即便是几片落叶，也是一道精彩的风景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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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公交车终于来了，将一地的落叶，留在了身后。然而，从此我会欣赏落叶了，会低头看风景了。qU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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